【承花】四季折々~冬之篇~(7)
※观看承花同人本《千年鳥と池の主》有感而发,同人本的同人文
※未观看同人本不影响阅读
※和风妖怪PARO下甜甜的承花。很多的擅自设定!
※按照秋→冬→春→夏时序,一共四个部分的故事
※本章有非主要角色食人的暗示,可能会引起不适
前篇请走:
四季折々· 冬
章之七
选择在此处筑巢,原本是蛇的天性使然。
石砌的墓穴黑暗而凉爽,墓石立在墓园的偏僻处。偶然有人经过,也不过是巡视墓园的僧人,或祭拜故人的民众,绝没有人会贸然揭开那沉重的墓石,叨扰亡者遗骨。
对于蛇而言,这座墓室是绝佳的隐蔽处所。
蛇不在意盘踞在骨灰盒上入眠。况且在清净的寺庙之中、被供品吸引而来的鼠类,也是极好的猎物。
“是花京院啊。今天也来捕鼠了吗?有劳你了。”
偶尔在吞下食物、慢慢地从低矮拜殿游出时,会遇上与蛇打招呼的住持。托他日复一日诵经的福,蛇渐渐生出了灵智。
“花京院”,正是那座久无人祭拜、风化得模糊不清的墓之天石上镌刻的姓氏。
“花京院家的女儿远嫁,已经是五、六十年前的事情了吧?待我成佛之后,那里大概就会被彻底忘却、或者重新修葺成别的谁家的墓吧。到时候你也应该换地方了啊。”
蛇吐着信子,懵懂地聆听年迈僧人的絮叨。衰老的气息从僧人身上散发出来,与墓园的气息几乎化为一体。
“死究竟是不是好事呢?虽然侍奉了佛祖大人一辈子,我却没能摆脱这种困扰啊。……不过,对于你来说,果然还是努力活着最重要吧。被吃掉的老鼠,就由老朽来诵经超度。”
战祸蔓延、天下大乱,于普通人而言是血池地狱,却是非人之物行走人间再好不过的机会。
横死之人的哀号、无法消散的怨气、未被掩埋的尸体,无一不是滋养妖鬼的食粮。
“多亏了从黄泉归来的那位,才有我等妖怪一展身手的机会!”
幽蓝磷火跳动着,拉长了非人之众的身影。
“人类也不过如此!只要稍微地加以扰动,就能看到那副惊慌失措的滑稽样子……嘻嘻嘻嘻。”
其中一只扯着嗓门尖声大笑,回味起不久之前攻破人类村寨、如群狼一般围杀猎物的场景。
“喂,新来的!我们妖怪之流,可不像人类那么小心眼。这只幼仔就由你处置了。想怎么吃都可以!”
“那我就、却之不恭了。”
人类婴儿轻得像一片树叶,连哭泣的声音也十分低微。
蛇在额绢下皱起眉头,转身隐入浓重的夜雾之中。
“哦,是那种会藏起来偷偷享受美食的家伙啊。”
“别管他了!这里、是女人的舌头!快开始吃吧!”
将非人之众可怖的叫闹抛在身后,蛇小心地搂着人类之子穿过山林。
怀着对那位僧人的敬意,他的食谱中并不包括人类。虽说妖怪绝无在乱世之中保全婴孩的必要,但为这个孩子寻一户人家、让他远离战祸,或许是一桩善举。
或许是哭得累了,孩子在蛇怀中沉沉睡去,幼小的手指充满信任地拽住衣衫前襟。
这一切都错了。
是挑起战争的贪婪的大名们的错吗?是以狩猎、食人为乐的非人之物的错吗?
还是说、是自己的错误呢?
破烂得不成样子的襁褓被遗弃在荒野之中,其上还染着干涸发黑的血液。
茱萸色的双瞳中,映出燃烧在村庄废墟的熊熊大火。
惨白的月光一如既往,落在蛇常磐色的鳞上。
远处有嘶哑的鸣叫,是引渡亡者前往彼世的鸦。
“……院”
“……花京院……”
振翅之声连绵不绝,濡羽色的翅膀遮住了月光,群鸦向他张开鸟喙,发出模糊不清、嗓音低沉的话语。
“……你的时间,不在此处……快点、睁开眼睛。”
蛇陷入了黑暗。
“……你醒了。”
宽大手掌贴上蛇的后颈,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道缓缓揉压。
“抱歉,做了个……糟糕的梦。”
睡前换上的襦袢已经被汗浸湿,冰凉而沉重地贴着皮肤;似乎被梦魇夺去了全部的力气,连指尖都无法移动。
“我明白。”
“最后叫醒我的……你都看到了吧,承太郎。”
“我只知道,应该把你从梦魇里领出来。”
出身于历史悠久的妖怪家族,鸦当然知道,就算只是统领一方池塘的地方神,梦魇也足以生出事端。
“现在,张嘴。”
略带苦味的温热液体流过血色尽失的嘴唇,从梦中苏醒的蛇神温驯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。
“那不是你的错,花京院。”
拇指擦过对方嘴唇,高大的鸦用白绸拭去恋人额上的冷汗。
“就算这么说……”
“事实上,我还看到了别的。”
金黄身躯的蟒蛇和与其搏斗的八咫鸦。在那盘绕的巨大身躯对比下,鸦的身影显得如此娇小;虽然如此,鸦依然不屈不挠地努力着。
蟒身几处鳞片翻起、露出血淋淋皮肉,显然是利爪与尖喙的战果。
“没有想到,在那个时候就见过面了啊。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了。”
狼狈已经是最轻微的形容,倘若不拼着被蟒绞杀的风险孤注一掷,今日今日的天下,已被那家伙变成不知会怎样的地狱图景了吧。
“完全没有。只是觉得那时候的承太郎帅气极了。”
力气恢复了少许,蛇神握住恋人手腕,尽力露出让对方心安的微笑。
“我的恋人竟然是打败了‘黄泉之蛇’、拯救了天下的大英雄啊。真是赚到了。”
换上了干净的襦袢,又被关切过度的鸦裹成了大号的球,蛇再次陷入冬眠之中。眉头平坦、神色放松,想必会做一个好梦吧。
肩上生着五芒星的鸦没有告诉对方,虽然不是操纵梦的妖怪眷族,他却从梦境中看到了更多。
从与黄泉敌死斗的惊鸿一瞥,到映在蛇神眼中、鸦挺拔的少年身姿;心意未明的五十年岁月中,每一次都会追随着鸦振翅归家的目光;神无月的出云之会,于诸神明与诸妖怪中,寻找铁绀色的高大身影、满含期待与喜悦的茱萸色双眼。
“我也很喜欢你,花京院。”
丰厚嘴唇吐出无人听见的语句,与自茶碗中蒸腾向上的热气一同飘散于空气之中。
TBC
FREE TALK
稍微交(nie)待(zao)了一下花京院的身世,因为是修行而成的妖怪,和杀戮怨恨集结而成的妖怪不对盘,也是很自然的事情。
黄泉之蛇的身份,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。空条祭典上祓词“黄泉敌”所指的也是同一对象。
夏天写冬天果然还是有点勉强,想直接跳到夏日祭的部分